/>“你叫緹慕？大少當(dāng)初帶回家的小女孩兒？”格朗上身前傾，同她搭話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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/>緹慕頷首，同樣她也是初次見這位副官，來湄索也是在電話里聽見過格朗的聲音，看小先生氣到跺腳揚(yáng)言要撤西德格朗的職，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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/>“我們見過嗎？”她疑惑回眸，“前段時(shí)間在仰光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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/>“我不在家，你見的全是守衛(wèi)兵?！备窭市愠隹啾郯?，給她看臂章，顯耀道：“我可是一等偵察兵，從娃娃堆里被大少挑中的兵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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/>難怪，格朗瞧著和小先生年齡相當(dāng)，她坐正淡言，“那你們很小就相識(shí)了?！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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/>“記不清了，三四歲的事兒。”格朗大咧咧坦言，“當(dāng)年大少剛來金三角溜山，我們一群山野娃見不得新來的白凈娃占山跑，本想去嚇唬他，反倒還挨個(gè)被他揍服了。我不服，每天都等他溜山下戰(zhàn)書，然后我每天都定點(diǎn)挨揍?！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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/>緹慕聽完會(huì)心一笑，“小先生不喜歡阿諛奉承的人，所以你很難得?！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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/>格朗繼續(xù)道：“大少六歲起被關(guān)禁閉，十歲家里停卡斷錢。第一年他窮得差點(diǎn)連國(guó)際學(xué)校的學(xué)費(fèi)都交不起，一個(gè)大少爺淪落到和我蹭酒喝，說以后他兒子絕不能過這種鬼日子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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/>“仰光高官送給小先生的東西呢？那些錢、車子和…”緹慕捏捏手，欲言又止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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/>“女人？”格朗放笑，“哈哈，那些女人今天碰完了明天去找總司令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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哭，大少也沒分身，他能娶一百多個(gè)老婆進(jìn)門么？哪個(gè)男人成天看見一堆坐床上碰不了的女人，他都煩，大少更煩?！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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/>“錢和車他收了也是充公繳軍費(fèi)，一分也占不上。第二年他不窮了，成為地下黑市的?？秃桶菡嫉淖腺e?！备窭暑D了頓，收尾道，“大少一直自掏腰包補(bǔ)窟窿，而吳拿瑞欽競(jìng)選上臺(tái)的宣言是縮減軍費(fèi)。但政府軍的開支巨大，裝備武器樣樣都要錢，人人要張嘴吃飯?！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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/>“別怪大少，沒辦法，他挨過餓，也不想讓我們以后跟著他挨餓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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/>緹慕聽得懂格朗的弦外之音，太多事情事出有因，早已超出自己能理解的范疇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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/>沒有與生俱來的壞脾氣，只有日積月累下的躁戾和扭曲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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/>忽地，門板從里推開，剛同醫(yī)生交流過的少年捏住檢查報(bào)告，一聲不吭走回椅子坐在她身邊。他手腕顫得更厲害，報(bào)告也隨之輕抖，平時(shí)拿槍殺人的手，此刻卻握不住一張紙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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/>“先生，怎么樣了？”緹慕湊上前去問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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/>“不能留?！彼恳暻胺剑煨鸵粡堃缓?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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/>緹慕側(cè)耳聽清，怔了怔，半失落半欣慰，艱澀點(diǎn)頭，口中泛苦，“小先生，做完手術(shù)我想回家，爺爺過幾天要搬回廈門祖宅了，我怕他老人家忙不過來...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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/>她話說一半，霍暻俊容沉戾，銳眸剎那迸出殺意，“格朗，知道她懷孕的醫(yī)生和護(hù)士一個(gè)都不能留?！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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/>“收到?！备窭势鹕?，準(zhǔn)備離開去置辦幾場(chǎng)意外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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/>“什么？先生？不...”緹慕面龐瞬間褪去血色，驚恐叫出聲，回頭慌忙伸手想攔住格朗的步子，頃刻連手臂帶人著被扣在后方寬闊健實(shí)的胸膛里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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/>她抖若篩糠，耳廓溫?zé)?，聽小先生恢?fù)正常后，對(duì)自己說的第一句話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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/>“能把從進(jìn)醫(yī)院到現(xiàn)在你和我說的話重復(fù)一遍么？我沒聽見，小時(shí)候落下的毛病，不遺傳，放心?！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