棠寧以為自己和陸鶴行已經玩完了,就沒有再去學校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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距離高考還有四天,她讓爸爸給她請了假。陸鶴行家里也有事,沒去學校。兩個人也沒有再聯(lián)系,這似乎就是他們長久以來保持的默契。知道什么時候可以擁抱彼此,也知道什么時候轉身離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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棠寧不去學校是因為羞愧,她知道自己話說得有點重,她貶低陸鶴行的時候不知道他在門口。她只是,不想讓棠婷和他在一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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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寧寧,你高考的東西都準備好了嗎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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裴湘不時地過來關心,發(fā)現(xiàn)女兒每天都精神不振,在家里待著看起來病懨懨的。她走過來,翻過手背碰到她額頭,口吻關心:“馬上快考試了,你別著涼感冒?!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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乖巧地點點頭,棠寧眼神漸漸聚焦:“媽媽,你討不討厭棠婷一家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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聞言,裴湘瞬間反應過來,臉上浮現(xiàn)笑意:“你和她吵架了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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沒有隱瞞,棠寧實話實說:“她帶著班里女生看我笑話,咱家以后能不能少和她們家接觸。反正,我們早就分開過了?!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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裴湘會覺得女兒幼稚,但在她這個年紀,有什么說什么也算直爽。她撫了撫女兒的背,語態(tài)溫柔:“以后沒什么接觸機會了,家里產業(yè)沒有交集,也就是過年在你爺爺奶奶那里能見一面。還真是沒想到,她看起來乖巧懂事,心里花花事兒還蠻多?!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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得到媽媽的認同,棠寧重重點頭:“我現(xiàn)在很討厭她?!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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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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陸鶴行從京北趕到臨市,做了兩小時高鐵,掐著手機的手指骨節(jié)泛白,每一秒鐘都是煎熬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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姨媽給他打電話,說媽媽在中午上班路上出了車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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路上,陸鶴行一直在想,他媽媽這輩子還要吃多少苦,才能有享福的那一天。他為什么長得這么慢,為什么還不能獨當一面,完全撐起這個家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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陸鶴行趕到醫(yī)院時,陳舒的手術已經做完,只是麻藥還沒過,躺在病床上面容毫無血色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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從過年到現(xiàn)在,他們母子見過的面屈指可數,陸鶴行知道,媽媽想在還能工作的年紀多攢些錢,想讓他大學的生活好過一點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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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來啦?”姨媽看到風塵仆仆趕過來的陸鶴行,站起身,挽住他的胳膊,安慰道:“還真是虛驚一場,手術已經做完了,傷到小腿,得靜養(yǎng)一個多月?!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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額頭和手臂的傷都是皮外傷,只是當時看起來比較嚇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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陸鶴行懸起的心微微落下,點點頭:“謝謝姨媽照顧?!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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姨媽嘖了一聲:“臭小子你笨蛋啊,我是你媽媽的親妹妹,客氣什么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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淺淡笑了下,陸鶴行被姨媽拉著坐到床邊椅子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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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你先在這歇著,我去買飯,你媽媽等會兒該醒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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陸鶴行點頭,病房內只剩他和陳舒兩個人。房間很空,精密儀器的啟動聲音十分清晰,聽得他心里很不舒服。他靜靜地坐在床邊,看著從很久以前就沒認真看過的母親的面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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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眼下有了皺紋,發(fā)頂有了幾根白頭發(fā),就連小時候經常牽著他上學的手,現(xiàn)在也因為高強度的工作變得粗糙僵硬,陸鶴行終究無法再細看,目光移向窗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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還有四天高考,在這之后,他一定要改變現(xiàn)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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考試第一天,棠寧和裴誡約好,兩人一起去考場。他們被分在一個考區(qū),甚至考場都在同一樓層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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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能考幾分啊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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裴誡過來就嘴賤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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棠寧輕哼一聲,口吻傲嬌:“肯定比你考得分高啊,裴大少爺畢業(yè)后去哪高就?。坎粫依锒装??!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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面對棠寧的戲謔擠兌,裴誡從來不會生氣,懶懶一笑,玩笑話夾藏著真心:“去哪高就說不上,但肯定是沒法陪你去留學了。哥們兒高中剛從國外回來,我爺爺現(xiàn)在恨不得把我拴在家里,死都不讓我再出國?!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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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是想陪棠寧去的,但條件有限,他把自己作死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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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你可別陪我去,耽誤我找男朋友。”棠寧故作嫌棄,心情還可以,嘴角帶著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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頓了頓,裴誡收斂幾分笑意,直直看著她:“真的會找嗎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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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突然認真下來,棠寧笑意微凝,又想起他們之前的尷尬,疑惑地問道:“不能找嗎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