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習慣性地歪頭,微燙的臉頰貼著他的掌心蹭了一下,身子慢慢地蜷縮起來。其實在這個時刻拷問真心話是最合適的,蕪茵平時戒備的像只隨時準備跑路的兔子——只有發(fā)著燒迷糊的時候,才會將真話吐出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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但是他的問題不出意料的只會得到一個他不想聽到的答案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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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低頭凝視著蕪茵的臉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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蕪茵貼在他掌心中的腦袋動了動,他低頭靠近她的臉,聲音沉沉的,像是被雨水泡過一般:“茵茵,喜歡我嗎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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被手指頂著下巴,她迷迷糊糊看向眼前這雙眼睛。房間的燈光太暗,但眼前的這雙眼睛卻好像有著別樣的光彩,她長睫又顫了顫,貼著他的手掌安心地閉上了眼睛:“喜歡?!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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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今天很奇怪——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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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怎么會質疑這種事情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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賀知延聲音忽地一沉,呼吸再度貼近了一些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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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那賀知延呢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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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喜歡他嗎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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這個名字像是觸發(fā)了某種保護機制,她的眼皮微微抬起又落下,聲音里像攙著冰粒:“不喜歡……他的名字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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胸膛內鼓動的心臟仿佛痙攣了一下,有一瞬間的暈眩。賀知延沒有說話,他將蕪茵的腦袋扶正,緩緩地抽出了手,按著她的手腕低頭吻了下去。潮濕灼熱的親吻力道又重又兇,蕪茵被吮得微微張嘴,卻聽到耳邊沉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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又壓抑的喘息,聽上去很是痛苦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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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撫摸著她的后頸,親吻的動作止住,慢慢地坐了起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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窗外驀然響起一聲雷聲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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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回過神,捂住她的耳朵,將被子拉至她的胸前,隨后起身走向了門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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紀衡正在賀亭抒的病房門前倚著墻等候,醫(yī)院禁煙,因此她手中的煙并沒有點燃,只是夾在指間。見賀知延從隔壁病房走出來,她冷冷地看他一眼,沒有任何動作,繼續(xù)看向對面墻壁的醫(yī)學知識科普畫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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賀知延沒有進賀亭抒的病房,反而在她身前停住腳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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紀衡的視線被擋住,她不耐煩地抬頭,正對上他的目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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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一直認為賀知延一向是個情緒不露于外的人,至少今天發(fā)生這樣的事他都無比鎮(zhèn)定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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但眼下,此時此刻,她卻不知為什么感覺他的目光隱約有些疲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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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紀小姐,我們談談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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紀衡手中煙微微一翹,聲音沒變:“不好意思賀總,我們之間大概沒什么好談的?!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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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我們談談亭抒自殺之前交給你的東西,”賀知延語氣平靜,捏了捏酸脹的手腕,“在我被天打雷劈之前,我需要知道她交給你的是什么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