季泠月落到她腿上,不由一僵:“會壓到傷口……”
“你別亂動,就沒事?!?
她摟住女人的腰,察覺到對方仍然緊繃著身體,不敢將身體的重量完全落下,便忍不住心軟:“阿月?!?
“嗯?”
藍(lán)嫵閉上眼,搖搖頭:“沒事,就讓我抱你一會兒,一會兒就好了?!?
日薄西山時,虞山葉一拖仨,終于緊趕慢趕抵達(dá)了焚音谷,她率先踏上地面,望了眼面前布滿迷霧的幽暗森林,狐疑道:“萱玉不是云霄閣少閣主嗎?不住在宗門,當(dāng)真住在這種地方?”
“宗門可不歡迎她養(yǎng)幾十只妖獸?!?
季泠月說著,要伸手去扶藍(lán)嫵,卻被阿鯉搶了先。
小姑娘心思單純,毫不掩飾情緒,喜怒形于色,即便收到了季泠月的道歉,對她也總是臭著臉,嘴撅得能掛壺了。
季泠月無奈收回手,往前走了幾步,臨到兩棵高聳挺拔的松樹中央時,抬手在空中敲了敲。
下一瞬,風(fēng)聲乍起,群鳥驚飛,平靜的空氣中登時蕩開一圈圈透明的漣漪,以季泠月手指為中心向四周蔓延。
阿鯉下意識睜大眼睛,驚奇地抬起頭,而藍(lán)嫵適時解釋:“這是結(jié)界,能夠提醒主人有客前來,若硬闖,就會陷入無法走出的迷障。”
阿鯉哦了一聲:“就跟蓬萊島一樣嗎?”
藍(lán)嫵一怔:“你怎么知道?”
虞山葉在一旁插嘴:“我告訴她的?!?
“……好吧,確實(shí)差不多?!?
幾人正竊竊私語,季泠月卻退了一步,道:“來了?!?
話音剛落,眼前如水般流動的結(jié)界便忽然分開一道口子,一黃衣女子也出現(xiàn)在了眾人眼前。
在太虛秘境初見時,萱玉還是滿臉血污的模樣,不久前送小九來此,藍(lán)嫵也并未離開飛舟,因此,這還是她頭一次看清萱玉的臉。
女人生得并不算出挑,但一雙翦水秋瞳分外靈動,身上還有一股很令妖獸喜歡的氣味兒,藍(lán)嫵忍不住嗅了嗅,被吸引著往前走了兩步,季泠月則拱了拱手,垂首道:“叨擾了?!?
“哪里?!陛嬗駵芈暤溃骸澳銇淼哪康?,在信中已經(jīng)寫得很清楚了,請進(jìn)?!?
季泠月嗯了聲,招呼其余三人跟上,魚貫而入后,那僅余一人通過的口子便又合上了,回頭看,仍是與方才別無二致的幽深叢林。
但前方,卻是陽光爛漫、布滿繁花的碧綠山谷。
一步之差,便是如此截然不同的景象。
藍(lán)嫵也忍不住四處張望起來,在她肉眼可見的地方,竟然就有幾只虎豹與麋鹿在悠然踱步。雖然是尚不能化人的妖獸,但能夠如此散漫,皮毛又生得油光锃亮,可見平時日子過得有多么滋潤。
“這次論仙大會,你不去參加嗎?”
“不去?!陛嬗駬u搖頭:“比來比去,也沒什么意思,冠首無外乎又是你,不過,如今你也不去,倒讓第三名占了便宜?!?
季泠月淺笑,又問:“你的傷好利索了嗎?”
“差不多了,也已經(jīng)這么多天了?!?
說著,萱玉往身后瞟了一眼:“那就是你結(jié)契的妖獸嗎?是……海族嗎?”
季泠月嗯了聲:“不錯,是條銀鯉?!?
“銀鯉?”萱玉微微蹙眉,又打量了藍(lán)嫵幾眼,才道:“不過,你能契約妖獸已經(jīng)足夠令我驚訝了,以前還聽你說,你這輩子都不會契約妖獸,沒想到這才二十多年,你就改變主意了?!?
季泠月眨了下眼,不愿在這件事上多說,干咳一聲,轉(zhuǎn)移話題問道:“你的狐貍呢?”
哪知這句話一出口,萱玉就變了臉色,她捏了捏拳,低聲道:“我把她放了?!?
“放了?”
“嗯。”萱玉垂下眸,含糊道:“她不適合做被人結(jié)契的妖怪,我就……就把她放了?!?
“……”
看來,她們都有各自的秘密。
兩人對視一眼后,便心照不宣地移開了視線。
待到山谷深處,便見不遠(yuǎn)處的靜謐溪流旁林立著幾棟簡樸的木屋,萱玉指了指,道:“這幾座屋子都是空的,你們想住多久都行,平時這里也就我一人,孤單得很,你們在這兒的話,還可以和我聊聊天,解解悶。”
“多謝。”
“謝什么?”萱玉搖搖頭,看了藍(lán)嫵一眼,又快步走進(jìn)其中一個屋子,沒一會兒,就端了一個小箱子出來:“這里是我平時給妖獸們治病療傷用的藥,對妖獸有奇效,若不嫌棄,盡管拿去用。”
藍(lán)嫵搖頭:“怎么會嫌棄,真是太感謝你了。”
這時,虞山葉卻出聲道:“既然你們已經(jīng)已經(jīng)安置好了,那我也該回去了。”
季泠月一怔:“怎么,你不多留幾日嗎?”
虞山葉搖頭:“不了,畢竟我還